当我站在告别厅的门口,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的时候,我才意识到,这二十多米的一望,是我看李老师的最后一眼。
和李老师的缘分很奇妙,16年大四,考研出分,我拨通了一个当时在学生会和我关系很好的师兄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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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远哥,你导师是谁呀。”
“李清老师。”
我回忆了一下,大三时,教流体力学的那个老师
“这老师怎么样呀,脾气怎么样哇。”
“李老师特别好。”
“是吗,那有老师电话吗?”
“有。”
之后我就拨通了李老师的电话
“李老师您好,我是XX,也是咱们学院的,初试考了xxx,想报考您的研究生。”
“好,你来吧。”
一个本科生略显幼稚又仓促的两端对话,一个充满了李老师风格的回答,开启了我不一样的人生之旅。
读研三年是我求学生涯中十分快乐的三年,这三年我也迅速成长。在我的印象里李老师从来都是温文尔雅,不急不躁,感觉事情到他手里,都能够气定神闲,游刃有余的解决。老师从来没对学生发过脾气,对学生十分关心又异常的包容,我也从未感受过任何来自学业上的压力。他无所不能,轻而易举的解答我的疑问和困惑。
19年毕业后,我辞职准备考博,无处可去的我又回到了矿大,坐在自己的曾经的工位上。李老师对我非常关心,不仅经常问我准备的情况,还继续指导我的论文,为了减轻我的经济压力,还出具了版面费。
19年的10月份,是矿大110年校庆,也恰逢李老师50岁生日,那一天来了很多师兄师姐,为李老师庆祝,我当时还在想,矿大还会有120年,130年校庆....我们可以给李老师庆祝60岁,70岁,80岁,90岁生日。
之后就是20年疫情,上半年,我没有回矿大,再回去的时候是那年教师节,我也考上了新的学校,我回去看老师时,老师还身体还很健康,他问了文我的近况,新学校的情况,毕业年限,到了不一样的环境是不是适应,勉励勉励我接下要认真科研。
再后来见到李老师,就是21年教师节了,老师已经做完手术,那时候感觉老师恢复的还不错。老师问我了问我的近况,我也和老师说了说在课题上的遇到的困难,在新环境下沟通交流方面的困惑。老师很是关心,给我解答疑惑,并问了问我未来的打算。
最后一次和老师聊天是在电话里,22年的10月末,那时候我在南京做实验,正好知道老师也来南京疗养,我不知到老师当时的身体状况,只是从师兄师姐那大概知道老师那时候已经行动不太方便了。我想去拜访老师,可是被老师拒绝了,他告诉我他现在很好,没有事,现在南京疫情严重,回北京再见,之后问了问我科研的进展,他还清晰的记得我毕业时间,还记得我一年前在新环境下的困惑,嘱咐我多和导师沟通,不要急躁。李老师在电话里最后一句和我说的是:"老师现在很好,你不用担心,我要去散步了。"
其实事后,结合从李老师给我发的短信我才推断出,一向严谨的的李老师竟然发出了病句短信,说明那时候老师的身体状况可能连打字都吃力了,可他依然告诉我他没事,没法走路的他依然告诉我他要去散步了,还依然关心着每一个学生,依然清晰的记得我的学业和生活。那一刻我才明白,谁人不会遇到困难呢,我三年快乐的研究生生活和在我眼里李老师游刃有余,气定神闲是他在为我们负重前行罢了。有时候我很后悔,当时在南京想拜访老师,再坚持一下就好了,说不定李老师就让我去看看了。
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,经过母校,师妹感慨道:“311以后就没有人了,以前还经常去老师办公室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。”另一个同学给我发微信:“以后我去北林找我妹妹的时候,经过矿大,会不会伤心。”讣告里有一个统计,李清教授一生中培养了29名博士研究生,77名硕士研究生。这一刻我才明白对于这一百多个人来讲,李老师意味着什么。人活着,学生就总会觉得自己有一个地方可以去,有一个人可以找,开心了不开心了,总有一个电话可以打,总感觉有一个人可以为你无偿的解决任何难题,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20米外的最后一眼,再也没有了。
我还能回到南京,但是想去拜访李老师的电话打不通了。
我亲爱的李老师呀,那个能给我解答一切困惑的李老师呀,那个电话里拒绝我拜访说去散步的李老师呀,学生还想问您一个问题。
您说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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